涂能吉老师，是我的同届校友，不甚了解，颇有印象。十几年前，她在万师参加过女子五千米长跑比赛，五千米噢！当时赛场就那么两三个选手，我和几名男生在一旁嘘唏。几年前，我们在全县“四有”教师演讲比赛中遭遇过一回，现场抽题，即兴的噢！我的名次和她相差一个篮球队首发阵容的距离。
今天是母亲节，愿读者听众在她的朗读中，回味青涩且温暖的亲情时光，并向天下的母亲们致敬。她的声音不煽情，用心了，自然有情，不信，你听。
那年我上初二，叛逆心理渐长，师长往往成为我的“假想敌”。有一段时间，我与母亲纠结上了，居然为一件毛线衣。
“我不冷，不穿毛线衣也不要紧。”我坚决且不乏稚气地说。
母亲有些难堪，“怎么可能不冷呢？当心感冒了都不知道，若就此耽误学习更划不来。”
“以后别帮我织了，我不喜欢，现在谁还穿手织的毛线衣？买一件不就行么！”我一边赌气，一边用手推开母亲递过来的心血之作。
“你这崽子，是觉得不好看吧，穿着暖和不就可以！”母亲的表情逐渐变得僵硬，如结冰一般从眼角渐冻开来。
几天后，我穿上了崭新的有纹理的毛线衣，那是母亲特意买来的。
我自信满满地走进教室。好些天的课都听得美美的，连一向厌烦的英语课，也感觉perfect；政治课也不像以前那般勾心斗角；语文课上，我似乎文采斐然了。
母亲依然一有空闲就织毛线衣，这是她的特长，也是她的习惯。有时左邻右舍会凑过来讨教一番。可我明白，我的先前表现无疑令她倍感失落：织的毛线衣连儿子都不愿穿，手艺再好也惘然。
可失落归失落，做母亲的永远不会为此减损对儿子的关怀，那怕在形式上都不肯有丝毫的倦怠。倒是我，少不更事，故作淡漠，其实内心已然悔不当初。当初只想和其他同学一样，穿时尚漂亮的毛线衣。
对于年少的我们来说，风度远比温度重要，这是大人永远不能真正理解的，正如我们不能真正理解大人的一片苦心一样。
不懂事的我们，还往往喜新厌旧。买来的毛线衣也就一时新鲜，而后与普通的无异，比起手织的更易折旧。趋母亲不在家时，我偷偷从衣柜拿出那件原本织给我的毛线衣，在身上比划了一阵，似乎也不那么坏，可我再也没勇气向母亲提出要穿的想法。
悔想当初，自己不该一根筋，硬生生伤母亲的心，那怕当着母亲的面应付穿几天也行。如果可以穿越到那一年，我愿微笑接过母亲织的毛线衣，自信大方地穿着上课、嬉戏。
履世良久，经历了世事，反倒习惯穿母亲织的毛线衣。也才真正领悟：母亲织的毛线衣，虽然看上去没机器织的那般规整、花样，但货真价实，穿起来暖暖的，只因其间倾注母亲一针一线的爱。
（此文发表在《贵州商报》2015.12.10第B13版，原名“毛衣”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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