荐读袁玮冰:牙克石之歌/山夫:大兴安岭之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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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高的兴安岭蜿蜒又连绵，
呼伦贝尔大草原广阔又辽远。
白云深处的故乡，
座落在群峰和牧场之间。
森林小城生息着勇敢的山里儿女，
洁白的冰雪繁衍着银色梦幻。
啊，雄踞兴安，
牙克石——北疆魅力的岭上家园！
扎敦河涌起云龙湖的波澜，
。
杜鹃花艳红豆鲜，
绿色不变演绎生命诗篇。
和谐富足在大山深处扬起了风帆，
幸福的歌声随云朵飘向天边。
啊，雄踞兴安，
牙克石——北疆魅力的岭上家园！
文 姜福山
选自《那山那水那人》
开始酝酿这篇文章时，题目是《大兴安岭时空》后来，我想题目太大了，确实难以把握，怕趋于蜻蜓点水，皱起数圈涟漪而终止。左思右想大兴安岭时空，莫过于冬季最长，取暖期就有七个月之久，所谓“时空”，大兴安岭之冬，则为大兴安岭时空的大半，所以这篇文章的题目，索性就定为《大兴安岭之冬》吧。
提起大兴安岭之冬，用“寒冷”两个字就概括得无遗了，虽然如今并非往昔的寒冷，但每当思想起来也是毛骨悚然，让你浑身顷刻间不能转暖。
记得1954年，我随同父亲来林区库都尔定居，真正地体验了大兴安岭之冬的爽朗泼辣风格。这个时空被风雪所占据，地域这匣子里盛着两样东西，一个是风一个是雪。
那年冬季，我脚穿长筒毡疙瘩，头戴狗皮帽子，两个耳朵系得紧紧地严严地，出去玩耍。不一会就觉得两个耳朵宛如针扎，恰似猫挠似的痛疼起来，当我跑回家，母亲将用热水给予洗泡。正直邻居高大娘在场制止后，到外面抓把雪往耳朵上揉搓，才算没有冻坏。从此，我幼小的心灵里就深深地埋下了寒冷的种籽。
那年我们住在一个马架子里，这座马架子曾是一个小工棚，所谓的马架子就是房山朝南开门，用木杆戳的简易房子，有时一夜大雪，清晨推不开门，门被雪封住了，只得从窗户里窜出去，用锹铲雪方可走出屋门。
那时，大兴安岭时空多半被风雪弥漫与覆盖，风雪无期说来眨眼就到，风大得能将大树刮倒，能将人们刮得站不住脚，人们将它称做白毛风。鹅毛大雪对面看不见人，转眼间就半米深。道路没有了，房子也矮小了，天地间风雪一片迷蒙，人们称之为昌烟雪。
每天早晨被大雾弥漫，直至中午才渐渐退去，袒露中天的太阳。太阳总被一层烟雾笼罩着，很少看到红彤彤的本来面目。远与近，山与林，房屋与道路都披挂着雪挂与冰茬。夜间，嘎吱嘎吱的踩雪声，在一里之处都清晰入耳。月亮与星辰都镀上一层冰冷的银辉，眨着似睡非睡的眼睛。看上去，让人不禁打个寒噤，刹时，有一种冰冷冰冷的感觉萦绕周身。三九天，有人冻掉脚趾、鼻子、耳朵，经过岭顶车站的运载木材的火车再加上倒站的一辆火车机头，有时也越不过岭顶，甚至冻死人，使人闻声色变。后来，天长日久，也就渐渐地习惯适应了。自然无论如何恶劣，只要真正的认识它，为人而用，就会给你无穷快乐，甚至给你无穷的历练与幸运。
天虽然冷得嘎巴巴响，但是阻碍不了孩提的热情，大兴安岭之冬是他们最好的乐园。
每当风雪过后，有的孩子在院中扫出一方空地，撒一把谷粒，用一根木棒支架筛子或者大盆。当雪雀落下叽叽喳喳觅食，在静处扯动挷着麻绳的木棒，顷刻定有收获了。有的在雪地里打雪仗津津乐道，他们呼喊着，看身上雪点的多少，评论着战果与输赢。有的在堆雪人，看谁堆得像看谁雕得真，插上一个大红尖椒做鼻子，说雪人的鼻子冻红了。
当时，每个学生都有一个或者一双冰板。就是选锯一块与自己的脚长宽相似的木板，下面安放两道8#铁线做冰板之刃。脚插进固定的绳套，然后与脚后同样的麻绳牢牢地捆绑在脚面上。一个冰板的话，另一只脚用劲一下下地蹬着地面，使冰板在冰雪地上滑将起来，快捷如飞，潇洒自如。
功课之余抑或寒假期间，各自拿着自己做的小冰爬犁去河套，扫出光滑的河面来玩耍。最好选一段陡坡从上而下，一串欢歌笑语融会在溅起的雪雾之中。
有的进山林下套或扣夹，还有的将滚笼挂在树林中等待。等待就是一件趣事，就是一种快乐。
寒假作业完毕，拉着爬犁结伴进山拣烧材途中遇到陡坡就索性停下来洒脱一番，当然时间不能过久，他们心里明白还有正事呢，耽误不得哟！满载而归时，再到陡坡也是一件快事。将拉绳扯在手中，半个身子覆在爬犁的木头上，乘势而下，用手中的拉绳与两条腿控制左右的方向，全凭自己敏捷的反映。搞不好连爬犁带人一起戳进路旁的雪地之中，可就费事了。爬犁千万别坏呀，那样的话，可就成了去时薛礼回来白袍（跑）了，回去还要受母亲的训斥噢。若说大兴安岭之冬的美丽与壮观，还数黄金季的木材生产啊，木材生产与黄金季二者是相辅相成，再融洽不过了。
冬季最有利于木材生产，是山里人的收获季节，如同成熟的秋天。我想这一比喻一点也不过份啊，所以将冬季譬喻成黄金再恰如其分不过了。
冬季木材生产投资低经济划得来。假若夏季作业，有的施业区必须修筑常年公路，这样投资大得不偿失，而冬季作业只需要简易公路就可以了。有些准备作业借助严寒的自然条件，顺应天时地利了。塔头甸子、沼泽地、陷泥塘与河流，夏季作业不宜运行，而冬季就顺理成章了。
冬季作业还能提高生产率与经济效益，同时还降低体力的消耗。也就是说又高产又经济又轻松，何乐而不为呢？高坡不宜集材，而借积雪或者筑冰槽进行串坡。运材可根据水源充足的地理特点采用冰道或者简易冰道运材。
冬季作业比夏季清晰可观。夏季林木枝叶茂盛阻碍视线，又有蚊子、瞎蠓的干扰，不宜生产及其安全。而冬季树木脱下绿色衣服，轻轻松松地站立着，休息在时空之中。林木的郁闭度大大地降低了，采伐林木的树倒方向及其迎门树，摘挂都一目了然，同时增加了安全的保险系数。树木伐倒在厚厚的积雪上，便于造材与集材，并且不能破坏地貌，造成水土流失。
冬季作业虽然寒冷，但是很适合人力与机械的发挥，不易汗流浃背过于疲乏劳累，劳动者精神抖擞干劲十足，理所当然地提高生产率及其效益。
从第一场雪起，就标志木材生产拉开序幕。虽然天气寒冷，但是山民如同京剧里的角色，都有一套行头与盔甲。任何困难在面前一定有抵御的方法，所谓生存就是抵御的过程。
他们各个都准备好了御寒的脚手，脚穿上高靿毡疙瘩，穿马裤或者裹腿篷。厚厚的棉裤高高的裤腰，裤腰用力紧紧地打个褶，系上宽宽的腰带，护住肠胃预防遭寒生病。一副棉手闷子戴在手上，绳带挎在衣领上或将手闷子系在腰间备用。棉手闷子都是自己的女人亲手缝做的。从用纸壳或牛皮纸替样子，絮棉花纳线缝制到成形，都渗透着女人的汗水，一行行纵横的密密麻麻的针脚，那是女人的嘱托与叮咛啊。
运材时，穿上皮大哈，就是里外是毛的皮大衣，外面的毛敌风，里面的毛发暖，采伐与集材都穿上皮袄，采伐工还有护膝和系在腰间的屁股垫。
还有围巾与脖套，都是女人精选的毛线一针一针编织而成，头上戴着的狗皮帽子耐用随意。多冷的时候放下帽耳系上纽扣抵御风雪，干活热了摘下来垫在屁股与膝盖下隔冷。收工了拿在手中往身上或腿上用劲地拍打几下，让冰雪脱落绒毛顺直，再用手抹一把胡茬上的冰花，梳理一下热气腾腾的头发，然后将帽子戴在头上，唱一支小曲扔在林间小径让其荡漾，大步流星地向沟堵的炊烟处走去……
夜晚皓月当空星罗棋布，帐篷里的喧闹声断断续续地随风传得很远很远，帐篷灯火通明，热气扑面而来，湿透的衣服与脚手五颜六色如万国旗吊挂在通铺上面横扯的铁线上，有的三五成群围坐在树墩上喝着原浆白酒或扎兰屯二锅头，工友们说喝酒不在乎菜，小菜两碟足矣。喝到心血来潮时，说说天南地北，谈谈天涯海角，讲讲过五关斩六将的往事，有时也聊聊让人心酸的事情，甚至落几滴眼泪，然后说不提它了，片刻又是满脸杨柳风。这时，采伐的说怎样使死挂安全摘掉，集材的讲怎样用棍 子点住跑坡的爬犁与银鬃马，归楞的谈怎样将60的件子压倒过谁。有的砍块印有蒙文的茶砖，放进装三斤水的瓷缸里，摆放在大铁炉子上煮得酽酽的，喝进去暖暖肠胃驱驱寒气。
帐篷里的工友各个光着上身，裸露着凸起的腱子肉在帐篷里各自做着自己的活计，有时，还说一段趣闻或者男女那点事，引发一片爽朗的笑声……
大兴安岭之冬中的一声喊山，一声吆喝，一声上楞号子，一声机喧，那都是歌声，有民族的，有美声的，有通俗的，有原生态的，山林就是偌大的天然舞台，他们交汇在一起，难道不是一支雄壮的交响乐吗？！
有人说，你所说的不就是那些“臭老勃带”吗？否，否！往往被认为平凡的人，才是创造世界的人，而并非所谓的少数英雄。就是这些顶风雪冒严寒，爬冰卧雪，默默无闻，毫无怨言的山里人，他们为共和国大厦添砖铺瓦，选择栋梁为祖国奉献青春与生命。他们说：我们是山我们是林，站立是山林，倒下还是山林。这些粗犷豪放、纯朴善良的大兴安岭人，不正是屹立在大兴安岭之冬顶天立地的英雄与豪杰吗？！，他们如同松树，无论贫瘠的土地，还是裸露的山石，都能发芽扎根，生长挺拔，与蓝天相融，与大地壮美，这种大兴安岭精神将支撑天地，并一定会发扬光大，一代一代的传承下去！
如今，社会在发展，时代在前进，虽然大兴安岭之冬依然，但是雪花并非是唯一的晶莹 剔透皎洁的花朵铺天盖地地绽放在大兴安岭的山山岭岭沟沟壑壑，你看那些靓男倩女各个靓丽潇洒，尤其那些婀娜多姿的女人们，身着五彩缤纷的衣裙，脚穿笔挺秀丽的高靿皮靴，宛如亭亭玉立的芙蓉，风采恰似灿烂若霞的杜鹃，盛开在大兴安岭之冬，与春斗艳，与春媲美。不愧大兴安岭之冬的一道靓丽的风景，无愧祖国更美好的一种写照与象征。
大兴安岭之冬美丽否？大兴安岭之冬壮观否？还用得我回答吗？我亲爱的朋友！
编辑︱于洋 孙俊杰
荐稿或合作︱QQ81629620，微信hanmu081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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